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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他很快就回到,“我也跟人约会呢,晚上要很晚才回来,不要等我了。”

  心里有点介意,勺子漫不经心的捣着米饭,许昱泽看我脸色不对,凑过来问,“那家伙欺负你了?”

  我点头,故意很夸张,“是呀是呀,某男不知道跟谁约会去了!”

  他“嘿嘿”笑,“没关系,我们也算是去约会——啊,哥哥,我从来没这么感激你过!”

  就算是见识过人山人海的景象,也是被眼前近乎女人覆盖的礼堂惊到了——外院本来男生就少,湮没在女人堆里几乎可以不见,可见许大少的号召力不是一般的凡响,是不同凡响。

  其实我并不在乎他演讲的内容,只是我看到乔敏策和他在一起,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单单是我宁言的城府绝对是斗不过的,偏偏他并不以我为敌,而是以我为突破口,矛头却是整个宁家——也许是我猜错了,也许是我多心了,这个宁家,即使我有多么不喜欢他,我身上的流的,全都是他的血——一脉传承。而责任这个字眼,对我来说虽然遥远无形,起码也托辞不得。

  许昱坤绝非一个善类,他没有许昱泽的不谙世事、善良单纯。在一个豪门长大的孩子,尤其是长子,出生之后就注定要失去很多东西,因为他将来得到的会太多,多到自己不能承受,只能一件件的抛弃——最后,也只剩下自己和利益了吧!

  完全不知道许昱坤在说些什么,只是忽然耳边一阵哄闹声,我疑惑,低声问许昱泽,他说,“现在是现场提问时间唉,刚才有个女人问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嘿嘿,看他怎么回答。”

  幸灾乐祸的笑出来,终于集中精神注意他,许昱坤笑笑,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好容易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这世上的爱情,无可奈何,身家利益总要排在第一,很多时候,我们会喜欢上什么女人不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而是身不由己!”

  底下立刻哗然,唏嘘声四起,接着就有女生问到,“那许先生意思就是自己仍然逃离不了政策婚姻了,你不会觉得遗憾?”“许先生接受的教育是西方教育,难道你能够认同中国封建社会所说的门当户对?”一时间,麦克风传遍了小半个礼堂,女生们半是慷慨激昂半是心有不甘。

  乐得其所的看他郁闷,心里有种报复的感觉,许昱泽在一旁看得汗颜,“宁言,你那么讨厌我哥哥?”

  冷冷的哼出来,“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没办法。”

  主持人有些控制不住场面,许昱坤倒是镇定,开口说到,“如果有可能,我会选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有些东西不是把握不到,而是看如何把握的好!”

  更是不屑的看他——许大少,人人最怕的是贪心,既要自己中意的又要门当户对的,又不是菜场买排骨,又有肉又有骨的——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去把握好?

  自由提问没多长时间就结束了,许昱坤退场之后,我也准备走了,许昱泽示意我人多迟一点再走,我就干脆坐着等,他手托着脑袋,看了我半天,“刚才哥哥一直往你这边看,真奇怪?”

  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随口答道,“那是看你的吧,我有什么好看的?”

  他咧嘴笑起来,额前的头发被冷风吹起来,眼睛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怎么不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笑起来最好看!”

  拍拍他的脑袋,站起来,和他走到休息间那,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我拉住许昱泽问,“这个女人你认不认识?”

  他半犹豫的点头,“算是知道吧,姓乔?好像和哥哥关系亲密,但是只是工作上的来往!”

  十点多才回去,发现文然还没有回来,顿时有些不高兴,悻悻的去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耳朵竖起来听门外有没有动静,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不安,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自己迷迷糊糊的听见房门被拧开的声音。

  袭人的酒气和香水味扑面而来,呛的我立刻清醒了,连忙打开床头灯,文然喝的似乎上头,醺醺的站在我面前,踉跄的走过来,倒在我床上。

  我埋怨,“怎么喝那么酒?”

  他带着笑意,口齿不清,“同学结婚,没留意就多喝了一点……”抓住我的手,慢慢的摩挲。

  我按住他,“乖乖躺着,我给你泡杯茶去!”

  他喃喃自语,“我没和别的女人……是她们硬灌我的,我不喜欢她们……我只喜欢你一个……好久好久了,你都不知道……”

  略微有些吃惊,他继续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去……我以后哪都不去,只陪你一个……可是你不说,我想你说你不说……可是现在我想你了……”

  然后轻微的鼾声响起,这个该死的男人,似乎不知道自己酒后都说了些什么东西,留下我一个人独自揣测,还得给他脱衣服盖被子的忙活。

  有些微微的笑意,看来以后要稍微管着他一点,就像风筝也是需要一线牵的。

  元旦又是放假,和文然在家看电影,吃吃睡睡玩玩的也就过去了,算算日子,离放假也不远了,又可以回家了,爸爸妈妈这次也能回来——虽然每次总是不承认,其实自己还是很想他们的。

  忽然,文然转过头来问,“宁清什么时候考试?”

  我楞了好半天,“……我也不知道……”

  他“哦”了一声,“不知道也没关系,现在她怕是被家里管死了,就算是考试也会由范晨陪同的。”

  我丢了书,躺在沙发上,“协和医大呀,貌似很难考的样子,现在宁清这样的状态——”

  文然摸摸我的头,“放心了,她没问题的,就是赌一口气她爬也爬去了!”

  果然,宁清被管的很严,自九号被范公子押运到北京,一直处在软禁状态,除了看医学综合就是看英语政治,没日没夜的,根本来不及纪念她死去的爱情。

  而文然和范晨似乎合计好了,把我拖到最后一天才准见宁清。站在教学楼前,当大门一打开,人群立刻蜂拥攒动,远远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只是——似乎好几天没有睡觉了,好似刚从地里挖出来的样子,快风干的样子。

  她把手上的文具一抛,一旁范公子很有默契的接住了,她就这么站在我面前,笑,嘴角勉强的往上扬形成一个自嘲的弧度,“当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的时候,只有微笑好了,但是其实我很想哭,我很累,累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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