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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基本上,我觉得像阳阳这样的小孩儿干什么都离不了大谱儿,没必要干涉太多。”

  “他要听见你对他的评价,肯定又得拽上天了。”

  我笑,不难想象:“对了,能问问你跟楚尘是怎么认识的吗?”

  他仰起头,看了看不太蓝的天空:“我们曾看过同一个心理医生,开始是偶尔碰到,后来慢慢熟了,很投缘。”

  “什么时候的事?”我从来不知道楚尘曾经看过心理医生。

  “三四年前,那时候我刚回国。”

  那时候,我在做什么?

  翻开褪色的记忆簿,仔细搜寻,除了零星的记忆碎片,我竟记不真切。四年前,我的婚姻、我的生活,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第二十章 不能辜负的人就在身边

  陈晨说过,人活在世上,总要辜负那么几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这话说得实在。可我想,人活在世上,也总会有那么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的。

  回到病房的时候,护士正端着托盘走进来帮修月换药。

  我走到床边,修月还没醒,露在外面的手背上青了一片,肯定是刚才滴得太快,我有点儿自责。

  换好药,护士留下一支体温计,让我每半个小时帮他测一次。

  看看表,四点整。兵荒马乱的一天即将过去。我躲在洗手间里给小白打了通电话,得知拍摄进度一切正常,中午的加餐众人交口称赞,楚尘吃得尤其认真。我笑了笑,总算还有点顺心的事,今天不用回公司了。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调成震动,翻了翻未接电话的记录,大部分是我妈打来的,不过时间都集中在今天清早我没开机那会儿。她老人家已经决定对我放任自流,这么急找我,莫非又有什么重要指示?

  我拨电话回家,保姆接的,爸妈都出去开会了,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对我而言,这是个好消息。今天实在累了,打不起精神应付党中央的重要指示。

  站在镜子面前,我端详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脸,活脱脱像个疯婆子。拧开水,调温,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脖子上的纱布被我撕下来扔了,四道红红的指痕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拿温水蘸了蘸伤口,刺激得有点痛。

  走出洗手间,天色开始变暗。打开墙角的落地灯,柔和的光为苍白的病房点缀上了几许暖色。

  咚咚咚,极轻的敲门声。

  我悄悄走到门边,打开门,是齐小北。

  “你怎么来了?肯定是阳阳跟你说的。”我把他让进门,看见他手里拎着一摞保温盒。

  “晚上还没吃饭呢吧?我特意让保姆多准备了一份儿,够你俩吃的。”

  “太好了!我还真饿了,正琢磨着吃点什么。”

  “快趁热吃,上面三盒儿是给你的,下面两盒儿是给修月的。”

  “你一定得替我谢谢准备这些饭菜的贴心人。”打开盖子,看着青菜海鲜配白饭,我食欲大增,毫不客气地开始吃。

  齐小北帮我倒了杯水:“晚上你陪修月?”

  我嚼着一朵西兰花,抽空点下头。

  “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他眉心微蹙,语气有点凝重。

  “把车开沟里了,没事,皮肉伤好得快。”

  “你要不要先回家换套衣服?顺便也可以帮修月捎几件换洗的。”

  有道理。我咽下嘴里的饭菜,想开口说话,却被噎住了,连忙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

  他帮我轻拍后背:“小心点,别噎着,怎么饿成这样儿了?”

  “人是铁,饭是钢!”多革命的口号。

  “饥一顿饱一顿对身体不好。”

  “这话你对修月说更合适,那厮最需要保养。”

  “我想,他更希望你帮他保养。”

  我笑笑,没说话,继续以吃为主。

  “今晚我陪小夜,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直接过去找我。一会儿你吃饱了就先回家换衣服,这边我帮你盯着。”

  “谢了。”

  消除满身的疲惫,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美美地浸个泡泡浴……

  我依依不舍地跨出浴缸,擦干头上和身上的水,套上宽松的T恤牛仔,把睡衣还有明天上班穿的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又收拾了些杂七杂八的日常必需品,想了想,不缺什么了,于是去拿修月的换洗衣物。

  在回医院的路上,接了个电话,小K打来的,问我怎么最近都没去他那儿喝酒。我说最近日子太充实了,充实得我都快爆炸了,实在没空儿去。他哈哈地笑,问我现在是不是还耍单身呢。我说这是个人隐私,不能告诉你。他说你怕什么,我才不会给你介绍对象呢,你身边的都是极品货色,我哪敢班门弄斧。我说你甭给我来这套,有什么事直说。他琢磨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姐,我闯祸了。”我一听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问他怎么了。他支吾了半天,喃喃道:“有人来店里闹事,我那帮哥们儿跟他们干起来了。昨晚的事,本来也没什么,开酒吧这种事也不少见,再说打得也不厉害,就是我脑门儿上被拍了一道口子。结果下午工商局的人就来查我,具体电话里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要没收我的营业执照。我找了一圈熟人,可这次不知踢到哪块儿铁板了,工商局那边就是不松口。姐,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路子。”

  如果真像他说的,就是酒后闹事挂了点彩,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这背后有没有内情。我问他知不知道闹事的人叫什么。他想了想,说好像听人叫他梁哥。我愣了一下,问他那人是不是个子不高,戴副眼镜,长相挺斯文?电话那边小K连连称是。我思量了一下,没给他准信儿,说明天下午给他电话。他连连道谢,我安慰了他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拎着三包东西推门走进病房,展阳阳在,修月也醒了。

  展阳阳看见我来,从床边走开,让出地方,自己坐到对面沙发上。

  “叶子,你晚上回家睡。”修月摆摆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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