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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晃着空杯让小K倒满。小K大概被我刚才那疯癫样儿给震住了,特小心地看看我,又看看江帆,见他没反对,才犹犹豫豫地拿过酒瓶给我倒上,说:“姐,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要不我给你俩开个包房慢慢聊?这里环境太闹。”

  “不用,我就乐意在这儿坐着。”不等江帆回答,我一口拒绝。

  “说出来舒服点了吧?”江帆笑问。

  我有点窘,刚才挺失态的,从下午到晚上,一连串的事折腾得我有点精神崩溃,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我酒后胡说八道得了。”

  “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就好像我姐,三十多的人了,固执地守着那份初恋,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她的初恋对象可没这么痴情,不仅结了婚,连孩子都满地跑了。我问她你觉得为这么一个人守活寡值吗?问过很多次,她总是特淡然地跟我说这没什么值不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们觉得不值,可我觉得特幸福,这就够了。”小K凑在一边,听得欷?#91;不已,“江哥,你姐要是不介意姐弟恋的话就介绍给我吧!”

  “闪一边儿去,别添乱!”江帆笑骂。

  我把玩着酒杯,心里琢磨着江帆他姐的事,脑子里灵光一闪:“你姐是不是叫江瑶?”

  他听了,明显愣了一下:“没错,你认识?”

  “这世界可真小。”程哥的初恋居然是江帆的姐姐。

  “怎么说?”他好奇地问。

  “我说了你可别郁闷,你姐的初恋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不久前我刚听他说了这事。”

  江帆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世界太小了也挺不和谐的。”

  我一听就乐了,他也乐了,气氛舒缓多了。我俩一杯接一杯地喝,天南海北地聊,难得地投缘。聊到他同事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认识齐贝。D大的年轻副教授也没几个,大家彼此都挺熟。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俩一直喝到酒吧打烊都没醉,但是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本着做一个守法好市民的觉悟,我们一致认为酒后驾车是可耻的。基于这个认识,小K很荣幸地充当了我们的司机,一路嘟嘟囔囔地把我们分别送回家。下车前,我把钥匙丢给他,让他明天找个人把车给我送到公司。

  拎着包走进公寓,头有点晕,脑子混混沌沌,跟糨糊似的,挺舒服。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特清脆,尤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可照出人影的地面上映出我的影子,再配上这咚咚咚的声音,挺吓人的。汗毛竖起来了,心跳有点儿快,脑子却清醒多了。物业的保安拎着电棍从走廊里拐出来,特友好地冲我笑笑,说:“叶小姐,这么晚才回来。”

  “嗯,跟朋友聚会。”总算见个活物,大厅里多了点人气儿。

  “我帮你按电梯。”他说着,转身走到电梯前。我赶忙说不用了,他不解,我说晚上吃多了,走楼梯消化消化。他听后,笑着跟我道声晚安,继续巡查去了。

  我拖着双腿懒洋洋地往楼梯间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努力向上爬。

  “玩得挺爽啊。”凉飕飕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我身子一僵,汗毛耸立,缓缓转身,“你怎么来了?郑阿姨不是说要接你回家住几天吗?”

  “借酒消愁这么没出息的事你也干?”修月晃荡到我身边,闻着我身上的酒味,特挑衅地说。

  “得了吧,我这叫酒逢知己。”我下意识地躲了躲,爸爸的话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修月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双眼微眯,神色冷冷淡淡:“我妈说的话你甭在意,你应该很清楚从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

  “我从来不跟长辈较劲,再说郑阿姨也没说错。”其实她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特别委婉地说我跟修月更适合做好朋友,这种感情其实更像兄妹,绝不是爱情什么的。

  “你真这么想的?”他跟我站得特别近,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不怎么平稳,夹着火气。

  “我爸今晚也修理我来着,滔滔不绝地骂了我一个多小时。话糙理不糙,我觉得我最近干的这些事是挺浑蛋的。”

  “我觉得你是挺欠收拾的,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把我这儿当爱情旅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嗯?!”修月火了,他很长时间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要不你打我一顿得了。”我发自内心地说。

  “你跟我耍赖是吧!你觉得我不舍得打你是吧!”他抬起我的下巴,脸色特冷,字字带冰。

  我沉默,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下午我送他回公寓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郑阿姨端坐在客厅里。她嗔怪修月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针也不打就这么在外面折腾一天,然后笑着跟我说:“南南,我让你劝劝修月,你怎么也不拦着他?”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修月截住话头说,我的事连您都管不了,叶子能管得住吗?郑阿姨神色变了变,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声音不高,也不带火气,可我听着就觉得心挺寒的。

  这时,我妈打电话催我回去,修月让我先走,我就走了。然后我就被我爸狂削一顿,然后就跟江帆酒逢知己,然后就回来了,然后就被修月堵这儿了。

  我的下巴被他抬得有点酸,这么半天他也不说话。我说:“修月,问你个问题行吗?”

  “说。”他声音轻飘飘的,特冷淡。

  “你说为什么长辈对咱俩的事反应这么大?”他家、我家,对我们俩之间刚刚冒出苗头的暧昧不约而同地大加反对。

  “你想说什么?”他松开手,我的下巴终于解放了。

  “我爸说我特自私,刚离婚,感情还没整理好就仓促地开始一段新感情,还连累你被卷进来,害人害己。”我低着头,躲避着他的视线。

  “我只想知道你自己是不是也这么想的。”他语气漠然,指尖却微微颤抖。

  我咬咬唇,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强忍着退缩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

  沉默。

  很久很久的沉默。

  我僵硬地站着,他冰冷地站着,几乎成了两尊雕像。

  又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他抬手,手指从我脸上轻轻刮过,很冰很冰的触感:“叶南,你这次真是玩得太过火了。”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经理叶经理,”一走进办公区,小白立马热情地迎上来,“大新闻哦!”

  “什么事?”我揉揉额角,昨晚喝多了,早上起来头疼得要死。

  “关于楚尘的,”小白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这次他可惹大麻烦了。”

  “把报纸拿进来。”我笑笑,快步走进办公室。

  惊天内幕:当红偶像男星不为人知的黑暗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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