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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王进财看着她又笑笑,说:“是啊,还有个厉害的崔妹妹呢。对了,我那嫂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介意的。但我真的……很抱歉,这事……”

  “傻瓜,”王进财掠掠她的头发,“你过来两天了,你男朋友不介意么?”

  “这点肚量都没有,还怎么做我男朋友?”

  “他对你好吗?”

  “目前还行,他是目前为止最让我掏心的男人了。”

  “周彩儿知道吗?”

  “不知道。”

  “呵呵,不太像你了,这回。”

  “此话怎讲?”

  “我认识的崔玲玲向来比较光明磊落,不会和别人抢。”

  “这回确实有点不怎么磊落,但我可没抢。彩儿她知道自己在简嘉铭的生命中是什么样的角色。”

  “那你呢,你在他生命中是怎样的角色?”

  “我……目前不想去思考,但我可以肯定,那家伙和我在一起是动了真心的,有这点就够了。”

  王进财苦笑,心想,怎么唯独我的真心你拒之千里?

  然后崔玲玲和他说起工作上的事,王进财听了只是笑。崔玲玲问:“你笑什么?”

  王进财只问:“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啊,虽然我并不想做个大女人女强人,可这毕竟是对我努力的肯定,是自我价值的体现啊?”

  “那是,咱们崔妹妹的才干相信大家都知道,只是这官场,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啊。”

  “你又想说什么?”

  “上半年我进了一大批多媒体设施,许多企业的办公平台都是我公司安装的,而提供设备的朱小天是我的同学,朱小天还硬把他的情人安排在我的艺术培训中心当芭蕾舞教师,另外他父亲就是省局的朱处长,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还下了几盘围棋,他总下不赢我,前些天还约我到省里去对弈呢。”

  “难道你对他说过我?”

  “不过顺便提起罢,我说你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怪不得局里的领导这一年来对我那么关注了。”

  “好好干吧,别不开心,你又不是个无能之人。”

  “嘿,我觉得我升职那是理所当然的,放心,我理直气壮着呢!”

  王进财看着她笑了。崔玲玲眼圈有点潮红:“我知道你才是这辈子对我最好最真心的男人,老哥,我真想以身相许,可是我不敢,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王进财却摇头说:“不想,你开心就好。”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看着我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地换,你难过吗?”

  “每次你刚刚换的时候会难过一下。”

  “就只一下吗?”

  “你这女人也太贪心太变态了吧,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难道要难过得呕心沥血才算完啊?”

  崔玲玲被逗笑:“你娶不了我就是因为你太理智了,难道你就没想过强暴我,生米煮成熟饭么?

  王进财好一会,很认真地说:“没有。”

  崔玲玲气结。进客房睡觉前,崔玲玲才说了老实话:“老哥,我真的知道你好,可是我知道我不好。我是一个对天长地久对婚姻没有任何信心的女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来重建它。我怕我嫁给你之后,不能安心,不能给你和小胖安定和幸福。我知道我自己的,我已经习惯不了家庭生活了,我也没有办法很贤慧地相夫教子。离婚把我变成一个太自我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当老婆的,明白吗?”

  待崔玲玲关了房门,王进财倾倒在沙发上,喃喃地自言自语:“又不是叫你什么事也不干只呆在家里,再说家里还有保姆呢……”

  其实崔玲玲说那么多一点意义也没有,关键是——她不爱他,男女之间那种原始的吸引与爱慕,没有。

  第二天一早,崔玲玲约了欧阳燕华还有李岚喝早茶。

  崔玲玲终于见到了左浩斌的真面目,比相片要顺眼些,真是应了体胖心宽那句老话,整张脸成天笑咪咪的,看样子挺会逗人开心。那眼尾这么年轻已经有三个小折子,这样的男人风趣而多情,只怕不会是李岚的“老来伴”。

  但左浩斌与瑶瑶的相处,比和陈儒光要自然亲密得多。瑶瑶会当着大家的面向左浩斌撒娇,和他拌嘴儿玩,在崔玲玲的印象中,瑶瑶是一个过分早熟懂事的孩子,难得见她流露出如此天真可爱的劲儿来。

  李岚也说:“左浩斌不仅仅慰藉了我,也慰藉着瑶瑶那缺少父爱的童年,我很知足。”

  崔玲玲想,是啊,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李岚这份“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潇洒,让崔玲玲觉得过犹不及,一个女人勇敢起来,那是件可怕的事情。

  李岚说:“我真不是随便玩玩的,我对肥仔很认真的。”

  “那你们会结婚吗?”

  “如果他愿意我当然肯。”

  “你们连公开的胆量也没有。”

  “不是不敢,而是时机未到。”

  有了左浩斌的这些日子,李岚成功地把陈儒光带来的伤痛抛至脑后,原来以为陈儒光是她一生中最灿烂的传奇,也不过如此。她没能守着企望等一等他,是的,她敌不过日子与黑夜的寂寞。

  平凡女人的爱情大抵如此,要的不过是很多很多的温暖与欢笑。李岚这样总结道。

  与李岚的和颜悦色不同的是,欧阳燕华的眉宇间隐藏着淡淡的忧伤,虽然席间邱大海不时帮她倒茶水,夹点心,她也笑笑,但眉头始终不是舒展的。有的女孩就是这样,不管年纪多大了,喜怒依然形于色,让人一眼就望穿。

  崔玲玲未及细问,因为要赶回去开会了,临走时她特意对邱大海说:“对我欧阳妹妹好一些。”

  邱大海讪笑着说:“已经很好了。”

  崔玲玲瞪他一眼说:“那还要更加好,这好哪能有个底嘛。”

  邱大海瞥了一眼欧阳燕华,点头说:“那是那是。”

  回到单位,关于她即将升迁的消息不胫而走,在走廊,莫大姐拉住她,附在她耳边,很神秘地向她表示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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