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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最终我还是抵不过李佑的坚持, 让他带着我来到和韩旭约好的一间普通的咖啡屋,然后就远远地避开了我,他说到果然还是做到了。

  我下了车,只觉得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我的全身,我打了个寒战,拢了拢自己的大衣,用劲打起自己的精神,走进了咖啡屋。

  里面倒是开了暖气,扫去了我浑身的冰冷,我有些迟钝地扫视着咖啡屋寻找着韩旭的身影,很久之后才找到了韩旭的身影,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光正注视着窗外某一处,拿着一个勺不断地揽拌着杯中的咖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朝他走了过去,然后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而他感受到我的到来,却没有看我,仍旧注视着窗外。

  我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那么一刻的静止,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

  许久之后,他收回视线,认真地看着我,“你想说清楚什么?”

  冷漠疏离的眼神,仿佛让我回到了五年前那一刻,当初我和他结束包养关系的时候,气氛似乎也是这样。难道现在的一切是在影射着当年的一幕吗,是在告诉我,今天我要和他分手吗?

  “前天你到我家了,为什么没有进来。”我想尽量提高自己的声音,让自己说的很随性,很平常,可是却感觉到力不从心,很是虚弱。

  韩旭讽刺地笑了笑,“你觉得我有进去的必要吗?”

  “没有必要吗?还是你见到李佑那一刻,就已经对我判刑了?”

  韩旭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凝视着我说,“你今天出来,肯定不止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的吧?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很累,而且没有一个所谓家的依靠,没有安全感。女人追求的都是一个家,是我自私了,要将你捆绑在身边,却给不了你任何的承诺。我与李佑之间虽然是对头,但是我看的出李佑他喜欢你,而且似乎还能给你一个女人所需要的名分。你选他,自然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的。”

  听到这里,我愣了愣,原来他之前打我那么多电话,想要说的就是这些吗?他早就打好了主意,是要分手吗?

  可是,他这样自作主张的为我打算,却还是没有问过我。

  韩旭,你什么时候能问问我的意见,听听我的想法呢?

  还有我对你的解释,难道你真的连我的解释都不愿意听吗?

  “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该开始,我们太幼稚了,金主与情妇之间永远不该有爱情。”

  “你…… 一直当我是情妇?”我抓准了他口中的字眼,原来在他的眼中,我和他的关系只是金主与情妇?

  “难道不是吗?”韩旭问。

  我轻轻一笑,“是呀,是我忽略了,即使我们之间有爱情,也是金主与情妇的关系。你的妻子永远都是李清雅, 而我们之间的爱情能算什么呢?多么渺小。”

  “既然你能找到一个能给你爱情给你名分的男人依靠终身,我不会阻拦,我也不能自私。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没有理由阻拦你的。因为他能给的,我给不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一片,似乎什么都听清楚了,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我们,就到这里吧。”他淡淡地说完,猛然将一直搅拌着咖啡的勺放下,清脆的一声敲击了一下我的思绪。

  我们,就到这里吧。

  多么平和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自从坐到了他的面前,他似乎就没有容许我说一句解释的话,都是他在说。

  那我一路上忐忑不安的想着见到韩旭我该怎么解释,李佑会在我的房间,这两天为什么没有和他联系,甚至没有接他一个电话。

  我以为他会问的,可是他没有问,只是自以为是的为我安排着,他以为这样就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吗?

  所有人都劝着我,李佑是我最好的选择,可是我一直觉得友情不能当作爱情,感动不能赋予婚姻,那只能算是欺骗。

  到如今,连韩旭都对我说,李佑是我最好的选择,那我苦苦以来的坚持却又是多么的可笑,我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坚持那一段不可能有将来的感情。

  是呀,李佑才是我最好的选择嘛,他懂我,关心我,重视我,我们彼此那么了解,我为什么不选择李佑,偏偏要死脑筋地守着那段感情呢?

  “那我们,就到这里吧。”我起身,平静地看着他,然后又加上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

  说完,我便一步步地离开了这里,就像是当年我和慕西分手,分的那么决绝,走的那么潇洒。

  走出了咖啡厅,寒风刺骨逼来,外面的光芒让我的头突然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我撑着自己的额头,又走了几步,却是晃晃悠悠地难以稳住酥软的双腿。

  强自撑着自己的意志又朝前走了几步,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的那份虚弱,无力地摔倒在地。

  在意识消失之前,我感觉到周围有喧哗的人声,紧紧地包裹着我,那么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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