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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小摊上摆着的大都是小姑娘家用的发夹、头箍、项链、手链之类,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煞是漂亮。万美也忍不住试戴了一对耳环,是那种很大的扣子型的,戴上去可以把整个耳朵都遮盖了。万美顶不喜欢自己的耳朵,太小还没有耳垂,据说没有耳垂的人命不好。所以她经常用各种耳环掩饰自己耳朵的缺陷,不过这对耳环肯定是戴不出门的,太夸张了,但万美还是买下了,这么便宜,这么漂亮,没有理由不要。

  付钱的时候,身后却有个人好像拼命要往与万美相反的方向挤,那人的下巴抵着万美的后脑勺,两只手也在她的身子两边,像是要把她整个拥起来。万美想回头,脖子扭过去,身子却被挤着扭不过去,没看清那人的脸。她只好用力推开那人的手,要往前去,没想到被她推过去的手打在一个女人的胸口上,这个万美看得真切,因为那女人就在她的右前方,正兴致勃勃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挤人的原则是不挤人的敏感部位,否则会被视为流氓行为,而且来这里挤来挤去的大多数是男女朋友或女女、男男朋友,单身的少之又少,都是想着有个帮衬也不至于被别有用心的人揩了油水去。

  万美想糟了,那女人一看就是青岛人,这男人要遭殃了,我得立即往前挤,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果然那女人扯开嗓门就喊:“Biang恶(wu)懒(臭无赖),你带死(你找死)?”

  那男人也立马回头,“怎木(么)个事?”

  周边人都觉得要出事了,有热闹看了,来挤夜市的除了卖货的都是闲人,正好碰上闲事能不关心一下吗?

  万美身边很快被大家自觉留出了一块空地。

  那惹祸的男人紧张地解释道:“不,不关我的事,是……”

  声音有些耳熟,万美赶紧回头看,是林常风,林常风见是万美,一把把她搂过去说:“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刚才跟我生气,推了我的手,所以不小心碰到了你对象。就因为我没给她买那个、那个小玩意。”

  林常风冲着那个男人解释道,这边一只手还紧紧地箍着万美的肩膀,万美这边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这一番解释很得那男人的同情与理解,男人拍了拍林常风的肩膀说:“兄弟,男人挣钱为什么,就是为女人!买吧,只要她看中了,咱都买。”

  林常风点头,“对,对,这就买,就买。”

  “好了,没事了。”男人冲他女朋友说,又朝身边的人挥挥手,示意大家散开,然后回头对林常风说:“有空一起哈酒。”

  说完他们随着人群挤走了。

  青岛男人就这样豪爽,没对脾气一句话就能打起来,脾气对了,那就一起哈一杯。

  看热闹的人无趣地各自挤开了,林常风和万美被紧紧挤到一起。

  万美的美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她一门心思往摊子外挤,不断撞到人,林常风紧跟在万美身后,忙不迭向被万美撞到的人道歉。

  终于挤到空地,万美回过头对林常风说:“别跟着我了!”

  林常风一把拉住万美,“别走,我请你喝东西怎么样?”

  “喝什么?”

  林常风四周看了,周围除了小摊还真没什么茶吧、咖啡厅什么的,于是他指了指旁边外售小甜店说:“要不来点珍珠奶茶?”

  万美扑哧笑了,这个男人还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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