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浮生花事绘从容 | 上页 下页


  所以当安之第二天午休正与美朵一道在阅览室里翻看杂志、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袋子挡住光线时,她顺着袋子往上,再顺着那修长白净的手往上,再顺着那俊挺的身形往上,乍然看到虞玮韬的脸——更准确的说是他那副标致性的金框眼镜时,她手中的杂志应声落地。

  “你落在我家的东西,我想即使你不想要了,也该由你亲自动手扔了才是。”如愿看到她双颊不争气的飞红,再看她那双本就清亮的眼眸因气愤而显得愈发明亮,这又羞又愤的模样着实让虞玮韬心里一乐。

  更令他欣慰的是,他看到了她的改变。她今天身着一袭糖果渐变色背心昵裙,搭配黑毛衣小短靴,仿佛青春就以这样直接而具体的形象出现在他眼前,明媚得都有些晃眼。想起公墓园初见时她抓住他衣角,仿佛溺水之人紧紧抓着救命稻草,那般凄苦无助,他知道就像那首《如歌的行板》,现在的她已是破茧之蝶,在伤痛中完成了她的蜕变。

  比他预想中更快,也比他当年更勇敢。

  整个阅览室瞬间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安之身上,唯有美朵的“噪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虞……虞总?”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他对着美朵微笑点头,那斯文有礼的模样看得安之直想拿鞋底抽得他哭爹喊娘、满地找牙。

  这阴险的变态的虐待狂,就算她昨天放了他鸽子,也不至于这般整她吧?

  帅哥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与之相对的,寂静无声的阅览室犹如蚂蚱进了蜂窝,开始还是小声的,后来越来越大,直至群起哗然。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美朵。本着强大的八卦之心,她迅速伸出一手抢过桌上的袋子。安之措手之下急欲抢回,争执之间,那可怜的弱不禁风的袋子就被人生生地扯成了两半。

  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犹如风中秋叶飘落在地,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中,喧闹的阅览室又是死寂一片。

  “安……安之……”美朵再迟钝也知道事情大条了,虽然她心里正熊熊好奇着。

  落在虞总家里的东西?衬衫?这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纯洁的地方去了。难道安之与虞总竟是……可是虞总不是……Oh my god,谁来告诉她真相?

  “书看完了?”事情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安之反倒镇定了,连脸上那抹飞红都神奇地消失不见。

  “看……看完了……”

  “那就走吧。” 众目睽睽之下,安之捡起衣服拉上美朵出了阅览室。

  美朵前脚后脚的尾随安之来到大厦西面滨江绿化带。

  没有风的冬日午后,江面静静的,浑浊的江水看起来异常的暖实,仿佛经过岁月的积淀,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厚重感。安之倚着栏杆怔怔望着江面发呆,没有太阳的冬天,来这里透气的同事并不多。

  在她进入恒隆前,就已听说恒隆办公环境的优美了,来了之后,更是对这片临水绿化带一见钟情。听说恒隆大厦筹建之初选址时,曾特意请来台湾知名风水大师看风水。一座办公大楼有这样环水傍绿、闹中取静的环境,在本市可谓是独一无二。

  “安之你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美朵狗腿的出去买了两杯咖啡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安之,小心赔不是。

  安之回神接过:“不关你事。”

  就算没暴露那件衬衫,单虞玮韬今天的举动与说词,也够她受的了。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她来时看她正出神,那低眉顺目的温婉之美,分明不是寻常的发呆。会是在想衬衫落在虞总家里那天发生的事么?美朵的思绪如脱缰野马,自由奔放的想开了。

  安之对着杯子吹口气,看着轻白的烟雾徐徐消散在空气中,淡淡笑道:“没什么。”

  工作之余想会清扬而已。

  “没什么才怪,你看你,连笑容都分明藏着故事。”美朵故意往她身边挨了挨,暧昧地挑她一眼。

  说实话,她真是极羡慕安之的。动时如雪中红梅、静时若水上素莲,安之的美落在每个人眼里,也难怪短短时间里就有不少人将她与“恒隆之花”祝双宜相提并论了。

  “谁又没有点故事呢?”

  “这倒是。”美朵跟着感叹。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一起看着风景喝着咖啡想着各自的心事。

  良久良久之后,安之才飘过来一句:“对了,虞总是?”

  美朵喷一口咖啡:“不会吧,安之你会不知道虞总就是我们房产公司的老总?”他们……不是应该有什么什么关系来着?

  “原来是这样。”

  “还不止呢。”她瞅一眼安之,试探的道,“虞总他……”

  美朵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安之忍不住起了点好奇心:“他怎么了?”

  “虞总他,不喜欢女人。”

  “噗!”这下轮到安之喷一口咖啡,彻底震惊了。

  难道虞玮韬就是那传说中的……玻璃?所以自作主张地替她换衣服,其实不是想占她便宜,而是他根本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Oh my Lady Gaga,这个消息太惊悚了!也不知他到底是攻是受,一想到她居然还穿过他衣服,安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看安之的反应,美朵肯定了两件事。其一,安之对这个消息是真不知情,而非装不知情;其二,就算她跟虞总有什么,也应该还没到最后一步,不然听说枕边人喜欢的是男人,还不把她笑死!美朵多少松了口气,语气尽转婉惜:“哎,不说了,一说这个我就心痛。”

  安之抹干净嘴,拍拍她的肩,聊表安慰。原本这世上帅哥就少,偶尔碰到一个还不喜欢女人,美朵的心情她完全能够理解。怪不得这些天听她将恒隆上下30层、纵横十数年发生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巨细无遗的八卦个遍,独独没有提到虞总的大名,原来是有这么深层的内涵、这么深刻的伤痛在。

  不过,安之还是想确定一下:“这个消息,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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