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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敬医生与程琦的一段真爱故事蕴含着劳伦斯作品中用情爱拯救人性的主题,却显示出中国文化传统下知识分子的内省与自制。陈敬说,“过去我是在名利场和浮华中漂泊,现在我停止了这漂泊。”“是你唤醒了我。刚开始唤醒了我的良知,后来你唤醒了整个的我。……是你在给我的心灵治病了。”[10]

  然而,本真的爱只能存在于极特殊的范围与条件下,人,生活于社会中,爱,就要受到他律的制约,人世间有太多本真的爱之花无法在阳光下开放,只好在心灵深处暗藏爱的微光。程琦对陈敬医生说,“的确,我们是非常知心的那种朋友,但是,你也仅仅是我的灵魂,是我精神的依靠,但不是我的现实生活。我的现实生活是他。……他才是我的宿命”最后,程琦与陈敬医生还是分手了,她郑重地说,“就让我们永远都活在彼此的内心吧!”[11]

  作品揭示出了情爱的本真与他律的矛盾,也反思了本真的情爱与和谐自然的人性的关系。

  六、叙述的哲思与诗意。

  我在阅读过程中曾经突生想法:如果把《幻爱》拍成电视,会有怎样的结果?我坚信,如果以商业片的方式运作,肯定是《幻爱》的灾难。《幻爱》充满哲思与诗意的意味,这一点盖过了写实。杨树,陈敬,这两个男人,都有着哲学思考的天性与爱好,世俗生活消磨了他们思考的灵性,然后,纯真的情爱或性爱又将他们内心深处的这种灵性唤醒。“美丽”与程琦,则分别以无私的爱和高尚的道德给两个男人的自我回归给予了理解与抚慰。这使故事显得更像寓言,富于哲思与诗意。

  小说的叙述人称与视角不断转换,形成一种“我”的自我叙述和第三人称讲述“杨树”故事的复调叙述,时而表现为拉开了距离的观照,时而又表现为自我的内省。叙述策略上有些许现代意味。

  作品语言不刻意营构情节的曲折与快速推进,而是表现为叙述与描写的延宕与伸展。语言的审美韵味很浓厚,富于诗意的流动感。

  小说的结构上呈两条复线并进的格局,一条是在“西北偏西”小村的静思与写作,一条则是静思与写作中所讲述的“我”的故事,这种结构形成作品的反观与自省的沉思色彩。

  七、生命的悲悯与究诘。

   显而易见,《幻爱》并非是一个以流行小说的格调写成的情爱故事的快餐,而是以情爱故事为依托的对生命与情爱的反思与追问。小说中遍及着悲凉的情怀,对情爱、性爱、虚拟、现实、人性、道德、生存、异化等一系列问题蕴籍着沉思与究诘。小说所讲述的“漂泊——归依”的故事,不仅是性爱的漂泊与寻觅,也是灵魂的漂泊与归依。小说以悲悯与究诘的情怀直逼现实,在当下这个时代的生活中,有多少失落了和谐性爱的人在迷茫,又有多少漂泊的灵魂在寻找一处栖息的家园!哪里才是我们性爱可以归依的本真的“美丽”,哪里才是我们灵魂可以归依的永不失落的“西北偏西”?

  《幻爱》以多重的意蕴与艺术空间揭示了生存的现实,它所审视与究诘的一系列问题带给我们诸多启迪与深思。

  (全文约5600字)

  注释:

  [1]第1页,徐兆寿,《幻爱》,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年9月。

  [2]同上,第2页。

  [3]同上,第47页。

  [4]同上,第47页。

  [5]同上,第95页。

  [6]同上,第140页。

  [7]同上,第139页。

  [8]同上,第140页。

  [9]同上,第141页。

  [10]同上,第183页。

  [11]同上,第2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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