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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我远程操控家里的电脑。"

  "这么高科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情。

  "通管局的朋友帮忙搞的。"他还真是神通广大,看来来头不小。

  "说实话,你有男朋友没?"他死命地问这个问题。

  "不是说过嘛。没。"

  "哦,拍过几次拖?"

  看着他的头像不断闪烁,我觉得这个人的控制欲似乎很强,或者就是非常大男人主义,说话很简短,还都带有一些命令口吻。

  "说吧,我真的想找个女朋友。像你这样纯情的女孩子不多了。"

  哟,偶尔还会拍下马屁,看来不是个特别死板的人。

  "一次。"

  "我也是。"

  是吗?看他带点痞子气的花花公子模样,会只拍过一次?"真的假的啊?你条件不错啊!"

  "我对感情很专一的,不会随便拍。"

  "是不是啊?"

  "不骗你,你可以问林源啊。他跟我是哥们儿。"

  每天这样闲扯,慢慢地,我习惯了天天跟他聊天,有时看他不在线,会觉得有些若有所失。如果一个人说话、长相都还符合自己的要求,逐渐就会产生出一种叫牵挂的毒素。

  看他每天都挂网上的情形,看作息时间,似乎是个很乖的男人。网上聊天,其实是一种危险行为,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个人还是条狗,单凭文字和表情,你无法直击他的内心。文字,尤其聊天的文字,是带有很大欺骗性的。

  第六章 小红帽与狼外婆

  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会追求精神层面的感觉,而且容易深陷其中。如果男女之间只剩下肉搏,那又有多大意思呢?

  周末同事给了两张八只眼的音乐会的tickets。八只眼这个组合低沉醇厚的男低音还蛮对我的胃口,可是找遍了电话本,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一起赴约。

  在QQ上看到敖翔,思想斗争了很久,终于老着脸,跟他打招呼,"圣诞有什么节目吗?"

  "我不过鬼节。"

  "我有两张音乐会的tickets,有没有空一起去听?"如果他真的有心,应该会爽快答应吧?我想。想着再见到他,竟然有一点点小期待。

  等了半天,他发了一个冷汗的表情过来。看着这个流汗的小人头,我感觉自己被浇了一盆冷水。

  "音乐会这么高雅,我只会打魔兽。"隔了半晌,他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哦?是这个意思吗?不是对我提议的彻底否决嘛。

  "你听完音乐会,来我家坐坐吧。"他的头像又闪了起来。

  "你家?不是吧,我怕被人打。"

  "晕,我一个人住。"

  "不去了,太晚了。我十点前会准时回家。"

  他又发了一个冷汗的表情过来,"我会开车送你回去。"

  "不去了,太晚了。"

  "随便你。"

  关上聊天窗口,"这不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吗?"我开始嘲笑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像个十来岁小姑娘一样动心。"如果二十岁纯情的女人可以算得上可爱,那三十岁还在纯情的女人就是傻瓜了。

  我这些天有一个错觉,以为自己有很多选择。比如江南,比如敖翔,比如单位那个每天都来看我的澳洲海龟,比如沉香将要介绍的王老五,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选择。

  回到家的时候,奶奶和爷爷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们虽然在广州生活了几十年,但是改不了北方人的生活习惯,喜欢看中央台,喜欢吃蒜头,做菜放很多调料。军区是一个自成系统的小天地,人和人之间都讲普通话,或者各处的方言,感觉就像广州的一个城中村。

  "我回来了。"我飞进客厅,把番薯放在茶几上。

  "哎哟,冯宝宝,今天不是过啥节吗?你怎么跑回来了?"奶奶戴上老花镜,看我扔在茶几上的是什么。

  "回来陪着爷爷奶奶啊。"

  "这么乖啊?"奶奶打量着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那当然了。"我四处找寻着可以填肚子的东西。

  "又没吃饭吧!"爷爷看我的样子站起身。

  "回来吃啊,我买了紫番薯,煮粥喝吧。"

  "就知道你又不好好吃饭。"爷爷已经拿了番薯去厨房。

  "弄两个煮,再弄两个用微波炉烤。"我屁颠屁颠地跟在爷爷后面,跟爷爷提要求。

  "宝宝啊,今天没有男孩子约你出去吗?"奶奶也跟着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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