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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第十九章 地龙

  洞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给四人的感觉已经不再是凉爽。老胡也不知道到底深入地下多远了,他不喜欢这样的天然洞穴。当年他还在部队的时候,就让一种可怕的瓢虫逼进过这样的地下洞穴,而且遇到了霸王蝾螈,这种地方一般都会出现一些想象不到东西。老胡一边在前小心地探路,一边给其他人讲他那次的经历,提醒大家保持警惕。

  胖子早就听过老胡这些光荣历史,对霸王蝾螈并不放在心上,而是抱怨道:"现在枪是搞不到了,带那东西出来比不带还危险,让抓住就是判刑啊。要是给我一把枪,我把那些鬼东西都崩了,神仙难躲一溜烟,是不是啊小孙?"

  "这我没试过,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枪呢。应该有点用吧,这事谁知道呢。"孙为民走在老胡的身后正听得来劲呢,他没想到老胡有那么多不平常的过去,还去越南打过仗,像他这样的人可不多,可以说很有传奇色彩。

  老金同志还沉浸在请师傅的喜悦中,边走边和孙为民打听怎么供师傅的问题,孙为民到也没藏私,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了,什么可以供酒肉、上香不能用断的、不能经常麻烦师傅等等,最主要的就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变化。孙为民之所以对金大牙如此面面俱到,是因为他和胖子不一样,人家胖子的师傅是报恩来的,供不供都可以,但他老金可是烧纸磕头请来的,就要小心地供着了。

  "老胡,怎么地下越来越湿了,岩石也不见了,这黏土让我感觉怪怪的,那一堆一堆的东西是什么啊?"孙为民边走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洞穴已经逐渐变得开阔了不少,有六七米宽了。地上也变成了粘稠的黑土,而且时不时还能见到一个小土堆,好像是什么东西拱出来的一样,但土堆显得很松散,好像在哪儿见过。

  "说真的,我觉得这东西像……"老胡还没说完,在最后边的胖子就出了危险。胖子只觉得脚脖子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身体本能地向前倒去,同时呼救道:"啊,老胡!"。倒地后电筒也撒了手。

  其他三人急忙跑了回来,老胡用电筒一照,胖子的脚脖子上缠绕着一条暗红色的触角状东西,好像很软,前细后粗,上面黏黏糊糊的都是恶心人的液体,电筒照在上面都反光。老胡用电筒顺着触角照过去,发现它是从地下伸出来的,露出七八米长,其他部分还在地下,伸入地下的那部分身体足有成人的大腿粗。这东西正在收缩,一张一弛地用着力,像是要把胖子拉进地下。

  老胡一看情况不妙,一把拽住胖子身上的行军包,倒坐在地上叫道:"拉住他,这是地龙。"孙为民和金大牙其实早就开始拽胖子了,孙为民拽住胖子的胳膊,老金干脆扑到了胖子的身上。但四个人的力量还是不够,一起被拉着向后滑动。

  老胡一看这样不行,便麻利地抽出伞兵刀,不停地捅向触角。触角很软也可以说很嫩,刀子捅下去马上翻出粉色的细肉,有点像动物的肠子,又滑又软。老胡几下就把触角割断了,除了绕在胖子腿上的那段,其余的都迅速缩回了地下。老胡一伸手把断触角扯下来,半米多长的触角在老胡的手中还不停地扭动着,看得孙为民直犯恶心。

  老胡好像并不怎么怕这东西,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狠狠地甩到了洞壁上。掉落后的触角像条小蛇似的在地上扭动着。

  "这是什么东西啊?拽得我好紧。"胖子坐在地上观察着自己的脚脖子,还好并没有出血,看来这东西不咬人。

  "这是蚯蚓,应该说是巨形蚯蚓。我们快离开这里。"老胡拽起胖子催促道。

  "这么大的蚯蚓,成精了吧。"四个人边往洞里跑,金大牙边嘀咕着。

  "不是,要是成了地仙,我应该可以感觉到,你现在也可以。这东西是真正的怪物。"孙为民发表着自己看法,也是在提醒其他三人。

  四人尽量加快着自己的速度,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洞穴也越来越宽敞了,看上去很像备战备荒时挖的地下通道一样。老胡就挖过坑道,有的地方可以并排行驶三辆军车。

  "小心!"跑在最前面的老胡一声音惊呼,收住了脚步,他前面的地上已经有黑土拱起,像小坟包一样越来越高。四人知道这是那该死的大蚯蚓要出来了。再一回头,只见情况更糟,竟然已经冒出六七个小土包。

  "往前冲,冲过这段土层就好了。"老胡把工兵锹拿到了手中,带头从前面的土包旁绕过,向洞里跑去,其他三人也照葫芦画瓢。

  "它们出来了!快跑!"王胖子边跑边注意着身后的情况,发现已经有十几条大蚯蚓钻了出来,都有成人大腿那么粗,正收缩着身体追来。

  孙为民一直就锻炼不足,此时大喘着粗气,速度也慢了下来。就在他感到自己要摔倒的时候,身体突然一轻,好受了许多。扭头一看,是身后的王胖子追了上来,正用他那有力的胳膊从下面托起他的行军包。胖子催促道:"不要停。"孙为民心里一阵感动,一咬牙坚持着。

  孙为民真有心思扔了东西跑,但他知道这样不行,下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路要走,扔下东西可以说和自杀差不多。此时,肩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胖子已经是大汗淋漓,看来手上也没什么劲了,两人的速度都降了下来。大蚯蚓却越追越近,每一次前伸都险险触到他们。

  跑在前面的老胡注意到这一情况,便放慢自己的脚步,拖在孙为民和胖子后面一点,并侧头观察着身后的大蚯蚓,看到一条大蚯蚓又窜上来,马上一闪身急停下来,躲在一旁挥锹就砍,速度极快地连砍了好几下,把大蚯蚓的前段砍下一截,砍完马上就跑,因为后面又有几条追了上来,老胡边跑边用工兵锹在自己屁股后乱挥,拍打着身后的大蚯蚓。

  "老胡,快去帮小孙。"王胖子也放慢了速度,抡起锹砸到了大蚯蚓的身上,然后又用力向前一窜,躲过甩头过来的大蚯蚓。

  老胡当然明白胖子的意思,紧跑两步凑到孙为民身后,抓住了孙为民行军包的肩带,回头对王胖子喊道:"胖子过来帮忙,你抓住那边。"王胖子和老胡很默契,老胡刚一开口,他就伸手抓住了行军包的另外一个肩带,说道:"小孙,把包抖下来。"

  孙为民心领神会,肩膀一抖就把行军包甩了下去,速度自然提高了不少。老胡和胖子一人抓住一头,拎着行军包就开跑。轻松下来的孙为民心里觉得愧疚得不行,担心地回头一看,只见他们俩还真厉害,一手拎包一手拿锹,跑起来一点不比自己慢,估计要不是自己在前面挡路,他们完全有能力超过自己。孙为民此时连吃奶的劲也使出来了,拼命地追赶着前边的金大牙。还好是黑土铺地,没有石头挡路,跑起来也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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