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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我的手狠狠地抓住我的皮包,还有老芭比娃娃的皮包,下了车。我心里想,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生命中最令人感到耻辱的一天。

  老芭比娃娃带我来到一位中年女医生面前,介绍说这位是苏医生,妇科专家!妇科专家?我慌忙抬起头来,那位妇科专家正望着我。

  老芭比娃娃说:"瑞丽,我们现在面对着很严重的问题。主要是你有很严重的问题。你和我儿子结婚几个月了,到现在一点怀孕的迹象也没有。"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可是我却只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当场吐出来。

  我说:"噢,我没准备要孩子……"

  我勉强说出这句话,可是很明显,这句话说得极为不妥。老芭比娃娃的手紧紧攥着她的皮包,眼睛由于愤怒而突了出来。

  她严厉的看着我,苏医生有些不安地看着我们婆媳。"噢,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

  我吓坏了:"不是,当然不是,妈……我并不是对您不尊重……"

  她说:"瑞丽,你最好记住这点,既然你是我们家的媳妇,那么你就必须在今天给我好好检查,想办法给我生个孙子!我是不会让我的儿子生不出孩子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她的意思吗?我完全不明白,她已经有了猫猫这个孙子--理论上说,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是只生一个好--我这个媳妇没计较过吴锦恒前妻的孩子,将他前妻的孩子视同己出,我哪一点错了?不过我也知道这对老芭比娃娃来说都无关紧要。如果她认为我应该为他们家生孩子,我就得为他们家生孩子。事实上,我知道我拗不过老芭比娃娃,我今天如果不让医生检查她就能舍出老脸跟我玩命!这是我嫁到他们家后第一次无法原谅老芭比娃娃的一件事--她向我咆哮或者命令我都忍了,但是这件事我绝不会原谅她!

  我认为,婆媳关系也要遵守三项基本原则:

  一、 保护隐私--"隐私原则";

  二、 尊重人格--"人格原则";

  三、 立场公正--"公平原则"。

  其中立场公正是"真的原则";保护隐私和尊重人格是"善的原则"。婆媳之间守住了这三项基本原则,就守住了文明常识,现代文明的婆媳关系就近在咫尺。

  苏医生询问了我一些常规问题,开了一些化验单让我去化验。然后让我脱掉内裤,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苏医生说:"只是看看你这么久没怀孕的原因,你就按我说的做吧。"

  我在婚前曾经做过妇检,自然知道医生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苏医生不敢对我太苛刻,因为我是老芭比娃娃的儿媳妇,所以她不敢过分(苏医生兼老芭比娃娃家的私人医生。)。

  我闭上眼睛,褪下内裤。不管多害羞,也不能让老芭比娃娃下不来台。

  苏医生微笑着,我把腿叉开了一点。

  被称作外女之象征的处女膜(老芭比娃娃称其为金丝),就是围绕在膣口的一层又薄又软的膜,大多数都像含着晨露的粉红色带有褶皱的花叶,却又因人而异,而且也不是真的像花一样中间被彻底封死,而且有一个小孔,经血就是从这个小孔中排出来。

  实际上在女性中,有人的处女膜(金丝)是彻底封死的。这种情况下,尽管处女膜完好(金丝未断),却无异于畸形,当然,这需要做手术矫正。还有人婚后虽然不是处女了,但处女膜却完好无损(金丝未断),这样的情况被称为锁阴。也需要找医生做一定的处理。

  不知过了多久。

  我红着脸,在羞涩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我在新婚初夜就没有所谓的见红,就是别人在书中或生活中说的或描绘的那种像鲜花一样的红(我从来不相信那玩意儿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也不相信它会像鲜花一样红)……

  吴锦恒说:"你到底是不是处女啊?"

  我说:"妇检的医生证明我金丝未断(是处女)……你不相信吗?这可是你母亲介绍的医生啊!"

  吴锦恒说:"相信!但是,你不觉得欠我点什么吗?"

  我说:"欠你什么?"

  吴锦恒说:"以后不要用避孕套了,也让我有个正常发挥的机会。"

  我说:"省省吧!"

  检查完后,我穿上衣服。不等苏医生对我说什么,老芭比娃娃就问:"怎么样?"

  苏医生说:"嗯……这种情况还真不多见……"

  老芭比娃娃说:"快说吧!"

  苏医生说:"您儿媳妇的处女膜未破!也就是说金丝未断!"

  当老芭比娃娃吃惊地用一只手把嘴捂起来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喘息声。我感觉老芭比娃娃听到这个消息后,会觉得整个医院大楼都要倒塌下来砸在她身上。她突然用魔爪似的手抓住了我的上臂。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她把我抓得紧紧的。

  可是我用大力挣脱了她的魔爪,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我想让老芭比娃娃现在就偿还刚才她强加在我身上的耻辱!

  我说:"很抱歉……我不想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这是我嫁到这个家后第一次对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没有颤抖。我说:"您要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强加给别人的!"

  我说完把皮包的带子往肩膀上拉了拉,昂首挺胸往外走。可是,就在经过老芭比娃娃身边时,我的胃里边一阵万马奔腾,哇……哇……哇……

  我吐了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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