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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灵湖环保局的人大多知道车少军今晚要上《市民热线》节目,因此,大家都坐在电视机前静静地收看。这次节目是直播,不是录播,大家事先对节目内容一无所知,当他们看完了这期节目,对翟静、车少军和方萌都颇有好感。吴铁良在灵湖的水上餐厅,曾见过方萌为两双消毒筷子和服务员较真,后来在灵湖茶叶出事后,又在电视上见过她慷慨陈词,今天在《市民热线》再次见到她,吴铁良的内心莫名地升腾起欣赏、敬重和关心的情绪。吴铁良觉得,方萌所做的一切,是热情和爱心的汇集,"自然之家"普及环保知识的效果,比环保局层层发文更明显,他们对污染和污染源的考察做得更细致。环保志愿者正被社会大众所接受,也有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的队伍,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常凤英也看到了方萌,转头对吴铁良说:"还记得这女人吗?她真会出风头,环保不是你环保局长管的事吗?她多管闲事干什么?"吴铁良说:"她不是多管闲事,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常凤英瞅了丈夫一眼,说:"哟,我一说她,你就心疼了?我早发现了,你一看到她,就有点儿神不守舍,是不是让她给迷住了?"吴铁良生气地说:"凤英,你怎么无中生有呢?我跟她又不熟,你瞎说什么!"常凤英不依不饶地说:"都在一个城市,又都热心环保,你们真有共同语言哪!她比我年轻漂亮,你是不是相见恨晚啊?"吴铁良瞪着她,说:"疑神疑鬼,更年期的女人都这样蛮不讲理吗?"常凤英听吴铁良说她"更年期",脸气得通红,愤怒地扑向吴铁良,叫道:"好哇,当上了局长,就想做陈世美了!嫌我人老珠黄是不是?还骂我更年期,你……你把我这个妻子放在眼里吗?"吴铁良让过她这一扑,无奈地说:"好好的家庭气氛,又让你破坏了,唉!"吴铁良转身进了书房,"呯"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常凤英也很难过,暗想:我做错什么了?只不过心里不舒服,随口说他几句,他就没好脸色,还关进书房了,想跟我分居吗?自从他当了环保局长,满脑子的心思扑在工作上,夫妻生活也很少过了,他是不是真的变心了?

  李志成对车少军的表现很满意,这个刑警出身的污控科科长越来越显示出有勇有谋。自己刚来时,车少军还有点儿毛躁,但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他的理论水平和口才都有了喜人的进步。李志成对主持人翟静也刮目相看,她在节目最后的话,尤其显得她的思想卓而不群,她居然把污染扩展到精神层面,这种视角的高度,不是一般的主持人能达到的。李志成知道车少军和翟静走得很近,就有意促成他们的交往。刚开始时,翟静到环保局来是找他这个留洋归来的李副局长采访的,但李志成主动把机会让给车少军,也使得翟静和车少军渐渐熟识起来,成为好朋友。翟静连续做几期环保专题节目,除了她本来对环保问题的热情,其实也有她想帮朋友的意思在内。

  这晚,费明留宿在小红处,正搂着小红在床上亲热,电视里正好在直播《市民热线》关于方萌和车少军的对话,当他看到车少军在电视上神采飞扬地发表讲话,心里有点儿酸溜溜的。费明联想到自己当环保局长时,多次让田佳联系《市民热线》,希望记者跟踪报道自己的执法行动,翟静来过几次,却不把镜头对准他,总是热衷于报道污水哗哗直流的排污口。节目播出后,不但没给自己锦上添花,反倒让人骂他这个环保局长治污不力,没想到自己走后,连车少军这个小科长都能在电视上风光无限地亮相了,莫非这个美女主持就喜欢年轻人、不喜欢四五十岁的老男人?费明心里龌龊,不管小红有孕在身,一把将她压倒在身下,闭着眼睛,心里却把小红想象成翟静的模样,粗暴地蹂躏着她。小红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加上费明动作粗鲁,小红疼痛难受,一边推着他,一边哀求道:"明哥,你轻点儿呀,我受不了啦!"费明正在兴头上,只顾自己痛快,哪顾小红的感受,直到他心满意足地瘫软在床上,才发现小红正在痛苦呻吟:"痛,我肚子好痛!"费明起身一看,惊叫起来:"啊,你流血了?"费明害怕起来,莫非小红流产了?他连忙拨通了120。直到此时,费明才清醒过来,心里十分懊悔:"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22.生态农业

  环保局信访科收到一封群众来信,反映灵阴县朱家浜的猪场污染问题。信上说,朱家浜大多数人家从事豆腐加工生意,是远近闻名的"豆腐村"。可是,去年村边办了个养猪场,造了很多猪舍,臭哄哄的猪粪滋生了大量的蚊蝇,几百头猪在夜里嚎叫,影响了大家的睡眠,猪粪还流向村里的小河,把原本干净的河道弄得脏不拉叽,养猪场还把死猪扔进河里,让人看见河水就恶心!外面的人怀疑朱家浜的臭豆腐是用脏兮兮的河水泡的,都不买那里出的豆腐了,村里好多人失业了!村民去村里反映,要村里关了养猪场,可没人理睬他们,养猪的也不肯搬走,说是租期没到……

  吴铁良召集人开了个会,读了这封信,请大家谈谈怎么处理。有的同志说:"养猪场好像不归我们管,应该归畜牧局管的吧?"吴铁良说:"怎么不归我们管?事关环境污染,都在我们的工作范围之内!"有的说:"现在工业上的污染都管不过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来烦我们,把环保局当成了居委会,简直有损环保局的权威!"车少军说:"这不是小事,现在污染已由城市向农村蔓延,如果农村的环保不把好关,我们治理污染的成果有可能前功尽弃!"李志成说:"我同意车科的观点,城乡污染都要管,不能重此薄彼!权威是靠积极工作积累起来的,如果脱离了群众的利益,任何权威都是纸上谈兵!"吴铁良说:"环保工作不能抓大放小,基层的环保问题影响民生,更要率先解决!李志成留下来值班,我和车少军、田佳,再叫上监察支队的刘鸣和监测中心的简莉,一起去朱家浜,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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