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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不管熟不熟,小邹你还是试一下,我相信你的能力。总之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郑主任说完,率先起身,捧着金晃晃的奖牌走了。

  高展旗跟在我后面,屁颠屁颠地进了我的办公室,拿着手机调出个号码:“来吧,来吧,打一个,截止日期快到了。”

  我凶巴巴地回他:“我不打,要打你自己打,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他还帮了你的忙。”

  “那还不是看你的面子。”

  “反正我不会打,现在又不是没业务做。谁知道那种公司干些什么,到时候搞不好也被关进去。”

  “只提一下就行了,看看他的反应,又不要你出卖色相,何必这么紧张!”说完,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按响我桌上的电话的免提,然后开始拨号码。我一瞄号码,是林启正助手的电话。响了两声后,传出了“喂”的声音。

  高展旗很紧张,“通了,通了。”把话筒拎起来塞在我手里。

  我逃不过,只好对着电话也“喂”了一声。

  “请问是哪位?”

  “请问林总在不在?”我想蒙混过关,不打算暴露自己,所以没有自报家门。

  “邹律师,你好,林总在开例会。”惨,被他识破。

  “哦,好的好的。”

  “你有事吗,林总散会后,我马上请他打给你。”助手说话很客气很热情,仿佛……仿佛知道了什么?我的脸红了,忙说:“不用不用,没事,你不用告诉他我打电话找他,我会再和他联系。”说完,我马上挂断了电话。

  高展旗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的表情有点微妙。然后他问:“怎么,不是他?”

  “不是,他出差去了,下个月才回来。”我瞎说。

  “那好吧,我再想办法。”高展旗出人意料地没有和我啰嗦,起身离开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一看,竟是林启正的手机号码。助手还是告诉了他我曾经致电。

  我没有勇气接,双眼直盯着那个号码,任由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响。

  铃声响了数声后,停止了,我长吁一口气。

  突然,我的手机又开始唱歌,我一惊,马上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居然又是他的号码。

  我真的不能接,该和他说什么呢,在昨晚那样尴尬的分别之后,我又哪来的立场要求他推荐我们所去竞争法律顾问呢?

  而且,我真正害怕的,是他会像其他的男人一样,用很诚恳的态度说:“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用酒精抹杀一切前因后果,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是最让女人无地自容的理由,言下之意,你只是在不适当的时间出现了而已,仅此而已。

  手机在我手里震动,发出欢快的声音。我数着秒,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七秒。第七秒钟,铃声戛然而止,他的等待,他的耐心,也就是七秒罢了。

  当天下午,我坐飞机去了北京,一家顾问单位一直等我安排时间,对他们的员工进行法律知识培训,这让我有了暂时离开的充足理由。

  我没有在机场遇见任何人,我的手机上,也没有再出现林启正的号码。他如此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我的心思。

  让所有的事情就此结束,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十五)

  我在北京耽搁了近一个星期,其实培训一天就结束了,但顾问单位有房间,我也乐得在首都四处闲逛。其间,高展旗曾给我打过电话,告知同学来访,我身在远方,正好避免了与左辉等人的正面接触,终于不需要看见老同学用同情的眼光向我致敬。实际上,不论我表面上是如何的强硬,也不可能对失败的婚姻毫不在意。丈夫的背叛,会让人对一切承诺产生怀疑,对一切爱情心存忐忑。

  我的住处旁边有一个小茶室,有几个下午,我坐在里面发呆。路过的人形形色色,表情不一,让人遐想。有一天,一台黑色的宝马突然停在了茶室前,竟令我小小吃了一惊,牌照不对啊,地方也不对啊,但是,我仿佛在暗暗期待着什么,直到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的肥胖的男人,我才安下心来。然后,我感到一丝羞愧,因为我居然还有着不切实际的怀念,沦落成邹月那样的傻女人。

  我订了星期天的机票回家。星期六的晚上,高展旗打电话来问我归期,并热情地自告奋勇要来接机,说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我应承了,有人接总比没人接要好。

  当我走出接机口,高展旗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接过我的行李:“你可真能玩,北京有什么好玩的,呆这么久?”

  “没什么,公司事挺多的。”

  到了停车场,高展旗潇洒地用遥控器打开了一部白色小车的车门。我惊讶地说:“你买新车了?”

  “不是,朋友的。”

  我仔细一看,是辆本田,马上反应过来:“是左辉的车吧?”

  “是呀,看样子你和他还是蛮熟悉的。”高展旗把我的行李放进后厢,招手说:“上车吧。”

  我环顾四周,有些犹豫。

  “左辉没来,你放心!”高展旗坐在车里大叫。

  我坐进车里,有些不悦:“为什么开他的车?”

  “小姐,有车坐就不错了,我那台车早就退给别人了,难不成走路来接你。”

  “那你就别来接好了,我坐大巴回去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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