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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站在一边的江晓青看呆了,也深深地被震撼。她看过许多T台走秀,那些模特自身的形体条件虽然非常出色,表演也很自然,却往往忘记应该表现的是服装。如果说,设计师的作品只有把人的内在精神气质、风格神韵展现出来,才算是最有灵性的设计的话,那么,模特必须把服装的内涵展现出来,这才能算是最有灵性的模特。而母女二人,还真的达到了这两点。

  母女俩看到江晓青,有些不好意思。雅思跳到江晓青面前:“姐,让你见笑了,我只想把我妈妈设计的新款放到网上,看看效果。”

  江晓青走向雅思妈妈,兴奋地叫:“干妈,你的设计简直棒极了!”

  “晓青,你还是辞职吧?你办服装厂,我给你做设计师。当然,并不一定要当主角,当配角也可以,随你给我多少薪水,我不在乎钱多少。干妈过去那么多钱,可又怎么样呢?人的一生,只要过得平安,过得快乐,有吃有穿就够了。”

  “干妈,如果服装厂办起来,您当厂长,可以吗?”

  “你是不是认为我的设计已经落伍?”

  “不,不是的。我没在服装厂干过,什么都不懂,只能让、您挑起这副重担。”

  “那好吧,反正我也干不了几年,能帮你多少就帮多少。”

  “干妈,我要回公司了,有话晚上再说。”

  下班回家,,江晓青坐在沙发上,冷清孤寂压迫着她,空气中有着某种说不清的香味,还有张扬暴跳的声音,那么亲切,那么温暖……她想,她不能走,不能抛下一个老人,让他孤独守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在风烛殘年划着清冷的句号……

  依稀听到走路的声音,侧耳倾听,脚步声沿着水泥路向房子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而缓慢的敲击着楼道,一步步的走上来。

  江晓青想也没想,冲到客厅,将门拉开。

  高大的身影,落寞的表情,眼睛布满血丝,江晓青喉头阻塞,眼泪滑出来……

  船王把她揽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傻孩子,你以为你很聪明,原来却如此笨!晨阳还活着!”

  江晓青激动得结结巴巴:“真……的吗……您没骗……我……”

  “他被海盗划了多刀,面部严重毁容,他不想连累你,非要让我告诉你说他已遇难。他原本打算一生定居海外,是我劝了他近两个月,才跟我回到国内。”

  “晨阳在哪,快带我去见他!”江晓青抓着船王的手朝外拖。

  “先别激动,听我说,晨阳在医院,你去见他,只会践踏他的自尊。”

  “那我就在门口偷偷看几眼,求您了!”

  “先坐下,刘叔叔累了,得先休息一下。”

  船王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似是一下睡着。江晓青的眼睛他紧紧的盯着他,背脊笼罩一层深深的凉意,甚至怀疑船王又在骗她,

  她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衣角,好像衣服是她的一面盾牌。

  也不知过了多久,船王总算睁开眼皮,静静地注视江晓青,一种奇异的感情穿越江晓青的心房,伴随缓缓的语调:“刘叔叔问你,你必须实话相告,不准说谎。”

  江晓青马上猜到船王想问什么,声音没有一丝犹豫:“您别问了,只要晨阳爱我,我就永远爱他!”

  “行,那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大道上,车辆拥挤,小轿车夹在五颜六色的车辆中,缓慢如蜗牛。江晓青恨不能身生双翅,飞到医院。

  医院走廊上,江晓青没能实现自己的承诺,鬼魅一般闪进病房,一个头裹在白纱带里的人静静地卧在床上,她扑过去,将脸埋在他的前胸,眼泪像滂沱的大雨……但是,床上的人眼睛麻木有点可怕,声音更是像钢刀一样割着她的心 “你能看我,我很高兴,只是,我不爱你了,请原谅!”

  江晓青当然不会相信。她说,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患难与共,祸福共担。只有你活着,无论变成什么样的人,我都会一生一世守在你身边。

  一只颤抖的手慢慢抬起,放到她脸上,缓缓地游走……江晓青知道,床上的人不会再赶她了,她便紧紧抓住那只手,任热泪滴在上面。

  绵长的声音从纱带处飘出来:“不要哭,好吗?也许是我太自私了!其实,我心里每分每秒都盼着你出现。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失去你,我还可以去思念谁,还可以去爱谁?”

  病房里静悄悄,他们用眼波彼此深情地凝视着对方,传送着各自的心跳,像是经历了千年的企盼,万年的眷恋。

  “ 明天,我请假照顾你,一直到你完全康复。”

  “别,我有专业护士,你在身边,反而会让我更紧张。只要隔几日来看我一次就行了。回去吧,我没事,让我爸回去好好睡一觉。”

  江晓青坚持要留下来,被船王强行拉出病房。

  虽然,江晓青并不知道刘晨阳毁容到底有多严重,但她相信,现代整容术,一定能让他重现过去的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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