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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九、他给我的第一个吻

  一个吻落在了我的额头。

  江槐像亲吻一个女神一样,轻轻吻了我的额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有些冰凉。

  我愣住了。

  他给我的第一个吻,是用近乎神圣的方式实施的。

  易秦,他整整半个月没再出现。

  虽然老大只是跟我说易秦是临时到韩国去出差了,但是我心里隐约的明白了些什么,就是不愿意去承认。

  也许不是这样的吧。

  也许就是这样的。

  我的心徘徊在这两个可能性之间,昏沉沉的度过那些难熬的每一分钟。

  易秦一定是选择了离开我,因为他是个自由的男人,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这样的一个男人,是不可能会甘心受束缚的,是爱我又怎么样?是在乎我又怎么样?

  我知道同事们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嘲笑我。

  嘲笑一个心比天高的女人的失败,因为男主角已经临阵退缩了。

  但是我还是不可竭止地疯狂想念他,因为爱让我再次失去了理智,我不能忍受在得到了爱之后,立刻就失去他。

  和以前一样,莫名其妙地就失去。

  这天忙完了工作的事情已经是深夜,我什么也没有吃,因为实在不想吃。孤孤单单一个人打车回家去,在走进电梯的刹那靠在墙边再也使不上力气了。

  江槐也很久没有来找我聊天胡闹了。

  他似乎也非常忙碌。

  我开门,开灯,进屋坐进沙发。

  房间里空荡荡的。这些天我最怕入睡,因为床上还残留有易秦的味道,那种青草香水的味道。这味道让我无所适从,甚至失眠。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注定逃不出痛苦的爱情轮回吗?

  门铃声,悄悄响起。

  “谁啊?”我偏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没人答应,只是门铃继续地响了几声。

  我挣扎着起身走到门口,心里莫名地激动和兴奋起来。难道,是易秦?是我半个月以来疯狂想念的易秦?

  不能掩饰心中的狂喜,我的手几乎是抖着拧开了门。

  “拉拉。”

  江槐,笔直地站在门口,看着我。

  “江槐啊。”我说着,一边转身一边走回客厅。

  他紧跟在我后面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几天没有看到我,你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啦?”江槐笑着,摸摸我的头。这时候他在努力调节气氛,可我却怎么也精神不起来。

  “不要生气嘛,拉拉。我这几天在赶要得很急的图纸啊,所以基本天天都很晚回来,也就没有来骚扰你了,不要那么小气,还生我的气?”

  我没回答,两只眼睛空洞地把他看着。

  江槐的脸色也相当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黑着眼圈,明显是没有休息好。

  看着他我一阵心酸,又是一阵愤怒。

  心酸于他在劳累加班后还能想到我,愤怒却是一下子冒出来的,可能是因为心里的不平衡吧。

  “你这么晚来干吗?!”我第一次冲他大吼。

  空气似乎冻结了,原本寂静的夜晚被我歇斯底里的一吼给改变。

  江槐那疲倦的眼睛又闪过了一丝什么。

  “拉拉,饿了没?我饿了,刚才听到楼上传来踢电梯门的声音,就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也没有吃东西吧?”

  “我不饿!”我身体里翻腾起一种热浪,灼热得让我没法平静。

  这就是所谓的怨妇行为吧。

  “是汤圆,思念的黑糯米汤圆。我最喜欢吃的,你不是也挺喜欢汤圆的吗?”

  江槐却自顾自说着,起身向厨房走去。

  “你回去吧,回去!我什么也不想吃!”

  我继续歇斯底里叫唤,手死死抓着靠垫的一角,我想要把它捏碎在手心里。可是,我越捏它,它越是要弹回来,恢复本来的样子。我的力量太微弱了,甚至不能让一个靠垫屈服。

  伤感开始大面积代替愤怒,我不说话。

  江槐无声地在厨房里忙碌,我听到他开水龙头的声音,还听到筷子与勺子撞击的声音,和瓷碗清脆的撞击声。

  江槐在厨房里哼着歌,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

  他的声音不算很好听,但是让人舒服。他既不走调,也不错词,只那么轻轻地哼着。

  他哼着朴树的《生如夏花》。

  痴迷留恋人间,我为他而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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