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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服务员明显一惊,再仔细打量她,然后又礼貌地说:“我需要李小青小姐本人来签字,所以麻烦您叫她出来一下,好吗?”

  “我就是李小青啊。”她笑得有点儿得意洋洋。

  服务员明显不相信,但仍然耐着性子说:“那我先把餐车推进去好吗?”

  她让开了路。

  服务员把餐具和饭菜上完之后,对她说:“请玉兰阁的李小青小姐出来签一下字行吗?”

  她像是要证明些什么似的故意问他:“我就是李小青啊,难道我不像李小青吗?”

  他听了“像”这个字,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同样得意地说:“当然不像,你根本就不是李小青小姐。”

  “哪里不像啊?”她得寸进尺。

  “哎呀,小姐,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叫李小青小姐出来签字吧,我还要给很多客人送餐呢。”他说得很柔和,看得出来其实喜欢和她斗嘴。

  “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我找周先生证明吧!”她做无奈状,拿起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周游走进来,皱着眉头问他们:“怎么回事啊?”

  她抢先回答:“他非说我不是李小青,不肯让我签字。”

  “周先生,这位小姐非说她是李小青。”服务员笑吟吟地望着周游。

  两人都等着周游给答案,周游却什么都没说,抓起单子就在上面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6

  服务员走后,周游瞪了李小青一眼,说:“你真的很无聊!”

  李小青不服气地反驳道:“我怎么无聊了?是他非不相信嘛。”

  “行了,不说了。”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她赶紧叫住他。

  “又想玩什么把戏?”他没好气地说。

  “借我点儿现金吧。”她说。

  他回过头,难以置信地问:“还没买够?”

  “不是,我想……去趟医院。”她犹豫着说。

  “怎么了?”他疑惑地道。

  “没什么大事,你借我点儿现金吧。”

  “要多少?”

  她想了想,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需要多少钱,便随便报了个数,“八百。”

  他当即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八张粉色钞票给她。

  “谢谢!”她对他露齿一笑。

  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把钱放进口袋里,坐到餐桌前草草吃了几口,对着满桌子美味佳肴却没有食欲,满脑子都是梦里的疑惑和担忧。她把筷子放下,决定现在就去医院,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她出了门,在酒店外面招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医院。

  “哪个医院啊?”司机问她。

  她脑子一转,说:“去小一点儿的,专门做人流的那种医院。”

  “哦,我知道了!”司机嘿嘿一笑,发动了汽车。

  也不知道司机想到哪里去了,一路上都从后视镜里盯着她看,还长吁短叹的,让她心里发毛。最后,车子停在一幢半新不旧的建筑物前。她从车窗往外瞧,居然是一家宠物医院!她当即怒不可遏,对司机说:“你干吗把我拉到宠物医院?”

  司机赶紧回头解释道:“楼下是宠物医院,楼上是人的医院啊!”

  她半信半疑地探头往上看,果然,楼上写着“××妇科医院”,看来是误会司机了。

  付过车费,她走到宠物医院前,左瞧右看,不知哪里有楼梯可以上妇科医院。这时,宠物医院里走出一个老头,眯着眼问她:“你要去××医院吗?”她有点儿吃惊,随即点点头。

  “这边上楼。”老头把她往宠物医院里引。

  她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往里走,穿过装猫和狗的笼子,拐到一扇屏风后面,果然看见了楼梯。老头朝楼梯努努嘴,示意她上去。她便开始往上走。

  走到二楼,她看到这里别有洞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正对着楼梯有一个柜台,站在后面的应该是“导医小姐”。两边各有几扇门,门上钉着“手术室”、“病房”、“诊室”等牌子。有些门开着,能看见里面的病人还不少,清一色的女性。

  她走到“导医小姐”跟前,对方问她:“看什么病?”

  “我……妇科。”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导医小姐”扑哧一声笑了,轻蔑地说:“妇科医院难道看男科病?”

  她讪笑着,搜索枯肠,还是没法把自己的“病”对上号。

  “人流?”

  她一听赶紧摇头。

  “性病?”

  她还是摇头。

  “处女膜修复?”

  她听到“处女膜”三个字,愣了一下。

  “两块五,到二诊室!”人家已经给她撕了挂号单。

  她只得递上钱,接了单,往二诊室走去。

  二诊室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敲,里面很快传来一声:“请进!”

  她刚推门进去,就听见医生对坐在那里的女人说:“去前台交费吧。”然后那女人接过单子,连声道谢,和她擦身而过。

  她有点儿胆战心惊地坐到医生对面,天杀的,这竟然是个男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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