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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鷟时为御史,出为处州司仓,替归,往问焉。荣以杖画地,作“柳“字,曰:“君当为此州。”至后半年,除柳州司户,后改德州平昌令。荣刻时日,晷漏无差。又苏州嘉兴令杨廷玉,则天之表侄也,贪狠无厌,著词曰:“回波尔时廷玉,打獠取钱未足。阿姑婆见作天子,傍人不得枨触。”差摄御史康訔推奏断死。时母在都,见夏文荣,荣索一千张白纸,一千张黄纸,为廷玉祷,后十日来。母如其言,荣曰:“且免死矣,后十日内有进止。”果六日有敕,杨廷玉改尽老母残年。又天官令史柳无忌造荣,荣书“卫汉郴“字,曰:“卫多不成,汉、郴二州,交加不定。”后果唱卫州录事。关重,即唱汉州录事。时鸾台凤阁令史进状,诉天官注拟不平。则天责侍郎崔玄暐,玄暐奏:“臣注官极平。”则天曰:“若尔,吏部令史官共鸾台凤阁交换。”遂以无忌为郴州平阳主簿,鸾台令史为汉州录事焉。

  周司礼卿张希望,移旧居改造见鬼人,冯毅见之曰:“当新堂下有一伏尸,晋朝三品将军,极怒,公可避之。”望笑曰:“吾少长已来,未曾知此事,公毋多言。”后月余日,毅入,见鬼持弓矢随希望后,适登阶,鬼引弓射中肩膊间。望觉背痛,以手抚之,其日卒。

  周左司郎中郑从简所居厅事常不佳,令巫者观之,果有伏尸姓宗,妻姓寇,在厅基之下。使问之,曰:“君坐我门上,我出入常值君,君自不好,非我之为也。”掘之三丈,果得旧骸,有铭如其言。移出改葬,于是遂绝。周地官郎中房颖叔除天官侍郎,明日欲上。其夜有厨子王老夜半起,忽闻外有人唤云:“王老不须起,房侍郎不上,后三日李侍郎上。”王老却卧至晓,房果病,数日而卒。所司奏状下,即除李回秀为侍郎,其日谢,即上。王老以其言问诸人,皆云不知,方悟是神明所告也。

  北齐稠禅师,邺人也,幼落发为沙弥。时辈甚众,每休暇,常角力腾趠为戏。而禅师以劣弱见凌,绐侮殴击者相继,禅师羞之。乃入殿中,闭户抱金刚足而誓曰:“我以羸弱为等类轻侮,为辱已甚,不如死也。汝以力闻,当佑我。我捧汝足七日,不与我力,必死于此,无还志。”约既毕,因至心祈之。初一两夕,恒尔,念益固。至六日将曙,金刚形见,手执大钵,满中盛筋,谓稠曰:“小子欲力乎“曰:“欲。”“念至乎“曰:“至。”“能食筋乎“曰:“不能。”神曰:“何故“稠曰:“出家人断肉故。”神因操钵举匕,以筋食之。禅师未敢食,乃怖以金刚忤,稠惧遂食。斯须食毕,神曰:“汝已多力,然善持教,勉旃!”神去且晓,乃还所居。诸同列问曰:“竖子顷何至“稠不答。须臾于堂中会食,食毕,诸同列又戏殴,禅师曰:“吾有力,恐不堪于汝。”同列试引其臂,筋骨强劲,殆非人也。方惊疑,禅师曰:“吾为汝试之。”因入殿中,横塌壁行,自西至东凡数百步,又跃首至于梁数四。乃引重千钧,其拳捷骁武劲。先轻侮者俯伏流汗,莫敢仰视。禅师后证果,居于林虑山。入山数十里,精庐殿堂,穷极壮大,诸僧从而禅者常数千人。齐文宣帝怒其聚众,因领骁骑数万,躬自往讨,将加白刃焉。禅师是日领僧徒谷口迎候,文宣问曰:“师何遽此来“稠曰:“陛下将杀贫僧,恐山中血污伽蓝,故此谷口受戮。”文宣大惊,降驾礼谒,请许其悔过。禅师亦无言。文宣命设馔,施毕,请曰:“闻师金刚处祈得力,今欲见师效少力,可乎“稠曰:“昔力者,人力耳。今为陛下见神力,欲见之乎“文宣曰:“请与同行寓目。”先是,禅师造寺,诸方施木数千根,卧在谷口。禅师咒之,诸木起立空中,自相搏击,声若雷霆,斗触摧折,缤纷如雨。文宣大惧,从官散走,文宣叩头请止之。因敕禅师度人造寺,无得禁止。后于并州营幢子未成,遘病,临终叹曰:“夫生死者,人之大分,如来尚所未免。但功德未成,以此为恨耳。死后愿为大力长者,继成此功。”言终而化。至后三十年,隋帝过并州见此寺,心中涣然记忆,有似旧修行处,顶礼恭敬,无所不为。处分并州大兴营葺,其寺遂成。时人谓帝“大力长者“云。

  真腊国在驩州南五百里。其俗有客设槟榔、龙脑香、蛤屑等,以为赏宴。其酒比之淫秽,私房与妻共饮,对尊者避之。又行房不欲令人见,此俗与中国同。国人不着衣服,见衣服者共笑之。俗无盐铁,以竹弩射虫鸟。五溪蛮父母死,于村外阁其尸,三年而葬。打鼓路歌,亲属饮宴舞戏一月余日。尽产为棺,余临江高山半肋凿龛以葬之。自山上悬索下柩,弥高者以为至孝,即终身不复祀祭。初遭丧,三年不食盐。岭南獠民好为蜜唧。即鼠胎未瞬、通身赤蠕者,饲之以蜜,钉之筵上,嗫嗫而行。以箸夹取啖之,唧唧作声,故曰“蜜唧”。梁有磕头师者,极精进,梁武帝甚敬信之。后敕使唤磕头师,帝方与人棋,欲杀一段,应声曰:“杀却。”使遽出而斩之。帝棋罢,曰:“唤师。”使答曰:“向者陛下令人杀却,臣已杀讫。”帝叹曰:“师临死之时有何言“使曰:“师云:‘贫道无罪。前劫为沙弥时,以锹刬地,误断一曲蟮。帝时为蟮,今此报也。”帝流泪悔恨,亦无及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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