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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房内,易珂手紧握着马鞭,双眼紧盯着挡在房门前的两个男人。

  “小姑娘倒是挺呛的,真想教人尝尝滋味。”男人面露猥琐的笑。

  “可不是,长得这般楚楚可怜,性子却哙得很,倒是和盘香楼里的花娘截然不同。”另一个男人回应着,双眼紧盯着她,似乎压根没将她手中的马鞭放在眼里。

  “放肆!”她怒声喝道。

  不要脸的人她见多了,但是这般下流还真没有,教她直想狠抽他们一顿。光是刚刚路过长廊,一时不察被他们拉进房已经够教她火大,如今还敢出言挑衅……以为她长得一张纯良脸蛋就可以任人摆布?

  “唉嗔,这嗓音可真娇滴滴得酥人骨头,这声放肆教人更想放肆了。”男人说着,已经朝她走去。

  易珂眼眨也不眨,抓紧了马鞭就往他肩上抽下。

  嗖的一声,哪怕她力道不够大,这到底是特制的马鞭,一鞭打下,立刻教男人痛得当场跪下,发出猪嚎般的声响。

  另一个男人见状,目光盯住她手上的马鞭,怒道:“臭婊子,给你脸倒不要脸了?”

  “混账东西!”易珂气得直发颤。

  她长这么大,还没听人骂得这般难听过,眼见男人逼近,握紧马鞭就要抽去,可男人的动作比她还快,冲向前握住她的手,痛得教她快要握不住马鞭,下一刻,另一只手朝她揭去,她想也没想抬脚往他的胯下踹去。

  男人当场痛得软倒在地,半点声响都发不出。

  “一会再找人收拾你们!”她骂了声,直想赶紧离开这儿,找到夏煊他们后再去找夏炽。

  谁知道门一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挡在她面前,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挥出马鞭,朝黑衣人的左腿打去,然而黑衣人却像是没事人般,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朝她的门面袭来,她吓得闭紧了眼,然而下一刻,手腕的力道松开,她睁眼望去,就见黑衣人像是被什么袭击,放开她后朝长廊另一头跑去。

  她气息微乱,惊魂甫定之际,急着想离开,偏偏又有人围到门口,黑鸦鸦一片,她下意识地抽着马鞭——

  “姑娘,是二爷啊!”

  夏煊一的声音响起,她要收鞭已经来不及,抬眼一看,有只手握住了她的马鞭,她灵动的眸缓缓移去,果真对上了一双冷若冰霜的魅眸。

  “呃……”她有点懵,刚刚被吓得狠了,如今又见他动怒,当场就怂了起来,想说话,脑袋却空白了。

  夏炽直瞅着她,目光微转,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

  “没事、没事,我我我……我处理了。”虽然狠了点,但这当头她不狠,就是对自己残忍。

  夏炽置若罔闻,将马鞭一抽,随即将她打横抱起。

  “哥哥,别这样抱我。”她本来很不满,但对上他还餐着怒焰的黑眸,就乖乖地闭上嘴,然后牙一咬,慢慢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很羞人,羞到她都想把自己藏起来了。

  易珂是被一路抱进房里的,常嬷嬷见状,领着屋里伺候的丫鬟退下,让他俩独处,压根没瞧见易珂求救的目光。

  她现在不想跟他独处,因为他在发火,而且很明显是对她发火。

  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明明上青楼的人是他,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怎么反倒他比她还火了?而且还故意让她难堪,故意这样抱她,都进屋了还不放!

  “可以放我下来了吧?”她口气不善地道。

  别以为他发火她就会怕!她好歹也大了他两岁,没将他那丁点脾气放在眼里。

  夏炽默不作声地瞅着她,瞅得她心底有点毛,口气缓和了点,道:“可以放下我了吗?”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了。

  “你哪里做错了?”他沉声问着。

  “……我哪里做错了?”她气势有点弱地反问。

  “还不知道错在哪?”

  瞧他像个耐着性子循循善诱的夫子,她压下的怒火瞬间爆发,毫不客气地道:“你呢?你要不要说说你哪儿做错了?”

  她才不管他到底几岁,横竖他就是不能去青楼,就算是皇上要他去,他也必须抗旨!

  “我?”

  “是啊,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做错什么。”

  夏炽垂敛长睫,状似沉思,半晌才道:“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就像是熊熊大火,瞬间燃爆她才稍稍扑灭的火苗。“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刚刚去哪了?”

  装傻不成?他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没有担当的男人了?犯错不认错,还装傻充愣……谁把他教坏了?

  “盘香楼。”

  “对,你还知道你去了盘香楼!”

  “那又如何?”

  又如何?易珂瞬间变成爆炭,硬是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可惜他就是铜墙铁壁,挣也挣不脱,最终只能恼火地推了他一把。“放开我!从你身上闻到这种庸脂俗粉味,就够我恶心的!”

  “为何?”

  还问?“你到底知不知道盘香楼是青楼?难道你在里头没有一堆女人坐在你身旁?”否则他身上的味道是从哪染上的?无耻!

  “为何我不能去青楼?”

  “当然是——”她气冲冲地开口,却突地顿住。

  她能说什么?如今在他眼前的是燕翎,不是易珂,她只是他的义妹,她凭什么干涉他?

  忖着,她像是斗输的公鸡,瞬间气势颓丧,抿着唇不说话了。

  她算什么呢?他收留她,万事由着她,还说要娶她为妻,充其量不过是因为他心生内疚,尽其弥补罢了,无关情爱,是她一厢情愿想岔。

  思绪如浪打来,她莫名感到难受,一种她形容不来,教她想要独处的难过充塞在心间,觉得委屈悲伤又难受,可又觉得难过的自己根本是个笑话,她又不是他的谁,没有约束他的资格,无力叹口气,余光瞥见他似乎还在等她回覆,这才意兴阑珊地道:“去呀,想去就去,我确实做错了,不该管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她明白她做错什么,她认错,她道歉,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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